沧铘音阙

恋爱脑幻视

朽木何栖风·贰拾壹

柳老板的糖发的我不想写后头的曲曲绕绕了,我现在只想让他们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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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波山范围内,只有一处山头得天独厚拥有一池小小的地热温泉。当初酒吞童子称王于大江山,不知多少小鬼盯上了那处绝佳的场所。却不想酒吞童子看见那处温泉时,率先问了一句,在麾下哪只鬼妖亲近水之力?
诸多火属恶鬼面面相觑。无他,酒吞童子自身便是火属,随他一路打下江山的诸多鬼妖十有八九是浴火而生。亲水的妖怪,哪一个会跑到多铁干燥的大江山来?
酒吞道,既然都没有,那就打吧。谁打赢了,谁住这个带温泉的地方。
后来这便成了大江山不成文的规则,只有鬼王之下最强者方可定居于那一池泉水之侧。温泉享受反而是其次,第一鬼将的名头才是众鬼所争抢的荣耀。
这池温泉自酒吞称王至今,已不知换过了多少任主人,送走了多少批妖姬鬼侍,见过了多少夜半笙歌。然而自一甲子前起,这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清幽静,阔气大宅鲜有人迹,门可罗雀不说,上好青砖铺就的石阶都已满是苔痕。
原因倒也简单,这座宅子这一任主人鲜少回到这个名义上的住处,大江山的妖姬鬼侍一个也没要,只挑了一只刚入鬼道连人形都没有完全脱出的小妖日常打理。时间久了众鬼便都知道了鬼将的习惯,偶尔有人寻他,也不会寻到这宅子里来,漫山遍野寻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在树下找到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也有小鬼曾嘀咕,鬼将真是白瞎了那么享受的一处大宅。可又有小鬼说,茨木童子大人虽然用的是火,却真真切切是亲水的妖怪。况且自六十年前一路挑尽大江山摘走第一鬼将桂冠之后,再也没人能将他从那个位置上头拉下来,那处宅子怎么说都该是归茨木童子大人住的。再说,茨木童子大人妖龄至今不过百余年,以鬼的生命来算,实在是年轻的有些过分……

茨木童子当然不知道他是大江山小鬼们口中津津乐道经久不衰的传奇话题,他不回那处宅子纯粹是流浪成了习惯,真的踏实住在偌大宅院之中反而不自在。
江山之大,何处不可栖身?不过求一夜挡风遮雨,他何必要专门赶回那宅子去休息。
这次回去,却是因为他有些东西放在了宅子里,想要取来随身带着。
茨木踏进自己的院落时,晨风温煦。温泉水氤氲的蒸气折射出朦胧的光华,院子里一片清幽。置在路旁的惊鹿蓄足了水,咚的一声落下,惊碎一地散落的叶影阳光。
一个蘑菇似得白色伞盖正在树荫底下窝着,大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茨木童子没惊起她,兀自走进宅子里。虽然院落清幽的没有人气,屋里却是整洁如新的,家具一尘不染,地板光可鉴人。
他不在的时间里,那唯一的小仆确实有好好的打理宅邸。
茨木童子很怕麻烦。他连回来都懒,更不必提挑选满屋的妖姬鬼侍。横竖这是大江山里头,要是真有贼人强盗有这个能耐进他的屋,那些妖力低微的侍卫根本形同虚设。若不是酒吞说不找人打理这宅子就得荒废,他连下仆都懒得找。
至于为什么第一鬼将挑了一个连脑袋都还没化出来的唐纸伞妖,大江山流传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的猜测。其实也没那么复杂,茨木童子挑唐纸伞妖,只因为她是一把伞。
伞,是茨木童子少有的怀念的东西之一,他脚踝上的铜铃约么可以算作另外一样。只不过这些东西他从未诉之于口,也不会有人来问他,“为什么一个人高马大的恶鬼会在自己的脚踝套一环陈旧的铜铃?”
就好像从来都不会有人问他,断去的手与鬼角都去了哪里。
在应该算是卧房的地方翻出了要找的东西,茨木童子站起身,恰听见一声清脆虫鸣。他抬眼一看,一只通体碧绿的小虫趴在窗台上,振着翅膀,引着他去摘虫足上的字条。
茨木童子捏了那字条下来,展开。还没看上面所写,就听见巫蛊师那尖细的笑声从字里行间丝丝缕缕渗透出来:“咕嘻嘻……酒吞大人让我给你提醒,最近有不少乌鸦在四处打听你的出身情报,已经往摄津那边摸过去了。”
茨木童子眼里一凝,又一松。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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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顺着草叶的边缘悄无声息的凝结,滴答一声摔碎在地面上。晨风顺着茂密的林木飒飒而走,微微拂动放松垂落的鸦黑羽翼,清越笛声散在风里。
大人又在吹笛子了。
手捧着信件的鸦天狗悄悄地退后一步,立在这片树林之外,侧耳倾听。悠扬的笛声像是天际纤薄流云,倏忽间便飞越于九天之上,在湛蓝穹幕之间轻歌曼舞。一转眼却又低婉下来,悠悠落在林叶之间,像是清晨叶片上面跳跃的一寸阳光。
那是鸦天狗似懂非懂的笛声。他从未像大天狗那样展翅翱翔,一路飞到连山川都匍匐在脚下的高度再回首来望。但他多多少少能够从笛音里听出那是怎样的风景,像是周身都浸泡在一汪清亮的天光里,帷帐般的云絮夹着风,疾水似得从天际涌来了又从眼角流去,上面是晴空无际,下面广袤山川的版图浩浩荡荡铺展,展开一片天地苍茫。
不知何时笛音已经尽了。鸦天狗回过神踏进林中,便见手中还拿着竹笛的大天狗坐在林木高处,纯白狩衣衣袖垂落下来,零碎阳光漏过叶隙洒在他的白衣上,恍惚云端坠落碎雪浮冰。
“大人。”鸦天狗唤了一声,将信件双手捧高:“大江山鬼将来信。”
大天狗的睫毛一颤。
清风卷起那页信稿送到大天狗的手边,他随手撕开信封,里头薄薄一页稿纸,确实是大江山用的信纸没错。
纸上只有两行字,字体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潦草的占去了近乎半页的地方。
“查我?
找青行灯问去。”
没头没尾的失礼措辞,带着一贯的似笑非笑。没有署名,写信的人笃定大天狗不需要通过署名来确认他的身份。
大天狗安静的将这页信纸装回信封里,然后覆掌一握,罡风将信绞的稀碎。纸屑纷纷扬扬落下去,在光线之中轻轻漂浮。
“大人?”鸦天狗有些疑惑。
大天狗垂下眼:“我让你们去查茨木童子的身世……你们怎么查的?”
鸦天狗愣了一下:“回大人,是几个擅长打听的兄弟化作乌鸦去人界打听的……前些天传回消息,已经找到那鬼将的出身了,正准备往那边再追查呢。”
沉默一息,大天狗轻轻吐了口气。
大江山和爱宕山,靠的太近了。相互有什么动作,不是刻意为之都能觉察到三分,何况他让调查的是大江山鬼将……即使手下行事小心,也不大可能一直不被觉察。
“叫那几个妖回来吧,不必再查了。”大天狗在树枝上一撑站起身来,舒展开羽翼,踏着风落下来:“我出去一趟。”
青行灯的名字大天狗是听过的。她一向行踪不定,放在以往想要找到她很是费神……但现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牵了线织了网,好巧不巧的,大天狗前些天才得到关于她的消息。
青坊主现在和青行灯一路。那个僧人在信中说,他有一个想法,要经青行灯的手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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