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铘音阙

恋爱脑幻视

朽木何栖风·叁拾陆-叁拾柒

走什么剧情,好好谈恋爱【bu】
我就不解释丛原火是什么了,强迫症实在不想跟着游戏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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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陆

“小觉,你不要再转啦,虫子说它都被你转晕啦……”
玫红色头发的女孩第无数次将靠在墙边的狼牙棒提起来扛在肩头:“不行我要去找小草!不就是去买个药吗她怎么去了这么久,一定是被可恶的人类骗走了!看我揍扁他们!”
“你可省一省吧。”一旁的小精灵踩在漂浮的石灯笼上,摇头晃脑:“小草的模样混进人群还没什么不对,你这副模样被人类看见了才真是要出乱子呢!”
“真正会引起乱子的是你吧,还没有狼牙棒高的矮子!和你长得一样的人类还没断奶呢!”
“混蛋,你才是小孩子!我可已经活了很久了!”
“不,不要吵呀……”脑后寄居着妖灵的少女手足无措的站起来:“那个,要是、要是吵到他们休息就不好了……”
她说的弱气,却成功的制止了剑拔弩张的二妖继续争执。古笼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足下点着石灯笼的尖顶晃晃悠悠去了另一边,十足小孩子“懒得理你,不和你玩”的架势。觉烦躁的磨了磨牙,刚想将狼牙棒用力掷出去发泄一下,转念意识到了什么只得骂骂咧咧将武器随手丢下:“该死的!”
二口女挂着两包眼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寄生在头顶的妖灵咧开了血盆大口,一开一合发出无声的嘲笑,被觉恶狠狠的瞪过一眼才消停下来,不再异动。
破败的祠庙里一时陷入了安静,只听得到夜风透过斑驳纸窗,呜呜穿过厅堂。古笼火脚下的鬼火摇晃,将漂浮的模糊的影子投在锈蚀的地板上,像是些蠢蠢欲动的幽灵。然而在后堂里有个光源远比古笼火更加醒目,金色佛光恒定的包裹在失去意识的小妖身边,从门缝里漏出几线来,投入外面浓墨似得夜色里,毫无悬念的被黑暗冲淡。
二口女出神的看着那金光,几天前若是没有这光芒保护,他们或许一个都逃不出来……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又包在了眼睛里,小姑娘抱着膝盖,细细的抽泣出声。
“又怎么啦,哭什么啊!”觉头都大了,一边的古笼火也嘟囔一句,却还是转过身慢吞吞的凑过来。
“小僧……他会不会死啊……还有山童……狸猫……呜……”
觉沉默了一会儿,别过头看了看后堂那道光,他们的伙伴躺在那里,重伤加身,而她无能为力,甚至连一句安慰都说不出口——他们会不会死,她也没有底。
“不会的,有小草在,他们会好起来的。”反而是古笼火看的乐观,他说罢了,看着觉和二口女都是一脸阴霾,瘪了瘪嘴,提高了音量固执的重复道:“真的,他们会好起来的!”
孩童般的嗓音响亮,刻意的强调着自己认定的事实,反而失去了说服力。觉轻轻嗤了一声,瞥他一眼,斜着眼睛瞅向二口女:“听见喏?古笼火说他们一定会好起来的,所以别哭啦你哭的我耳朵都痒痒了!”
“唔……可是小草还没回来……”
二口女还没说完,觉突的扭了头看向山路的方向,古笼火慢了半拍,却也听见了不寻常的动静向那边望着,肥软的小脸渐渐绷紧了。
“是小草的脚步声,她在跑,遇见危险了!”觉一矮腰,抄起狼牙棒就向外跑:“我去接她!”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古笼火在石灯笼上踏了一脚,笼中鬼火大亮。他一抬头见觉已经冲的没了影,气得跺脚:“嗨呀!鲁莽的家伙,我叫你等等!”

等觉看见萤草的时候,手执着蒲公英的少女已经跑的气喘吁吁。看见觉出现在面前她的眼睛一亮,想说什么,之前跑的太急出口的全是气音。
“别怕,我在呢,谁欺负你了我去揍扁他们!”觉握紧了狼牙棒,带着十足的凶劲儿就往萤草身后跑。萤草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闻言赶紧拉住觉的手腕,用力的摇头。
“哈?没有?”觉挑高了眉毛,犹不死心的四处打量。
萤草总算缓过了气,站直身子:“小觉……我、我好像,看见茨木哥了……”
“……谁?”觉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有些牙疼似得伸出小指通了通耳朵:“我好像听错了……”
“茨木哥!”萤草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就是我们小时候,和姑姑一起来找过我们的那个茨木哥!”
“我没听错啊,看来是你看错了。”觉一咧嘴:“那小子不是个人类吗,也就你送便宜给别人占,一直叫他哥……这都百多年了,他不可能还活着的。”
“我,我不会认错的!”萤草急了:“那真的是茨木哥,就是头发白了!他还看我了!”
“好好好,你说是,那就算他是吧。”没找到想象中的敌人,犹如满腔的力气都打在了空里。觉将狼牙棒向肩上一扛,索然无味的随口应付着:“走吧走吧,回去了,刚才二口女还在说你回来的太慢……”
萤草愣了一下:“小觉,你……都不惊讶的吗?”
“惊讶什么。”觉不耐烦的投过一瞥:“就算他还活着,也像你说的,连头发都白了。人类终究是人类,我们不可能一路的。现在我们这个样子,他又能帮到我们什么?”
“可……可是……”
“好啦好啦。”觉打断萤草的话,拧着眉毛转过脸来:“如果你真的觉得那还是百年前的那个人类小子,为什么你一看见他就跑回来了,没有上去问他到底是不是呢。”
萤草显明的一愣:“我……诶,我……”
有千万句辩解就要纷涌而出,可都被觉的问题堵在了喉咙里。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想过去问呢,明明他都看见我了……明明那就是茨木哥……
“看吧,小草。”觉耸耸肩,随手挥了一下手里的狼牙棒:“你自己也知道的,人类太善变了,百年以后谁知道他还认不认你呢?万一他当你是恶妖,要请阴阳师来退治你……所以你跑的这么急啊。”
萤草不由自主的低了头,指甲掐进了掌心里,嘴唇不断颤抖,却说不出辩解的话。
她无法否认。在她与茨木对视的时候,她感受到的并不是故人重逢的喜悦,而是惊悸。那惊悸化为未知的恐惧催促着她,让她片刻也停不得,只想快点跑回伙伴的身旁。
为什么会这样啊,明明,明明……
“我们得赶紧换个地方了。啊头疼,谁去背小僧那坨石头师傅啊,每次上路就那东西最累赘!”
觉念叨着,一回头却看见萤草还在原地,扬起半边眉毛:“喂,愣什么呢!”
“小觉……”萤草抬起头来,赫然已经是一张泫然欲泣的脸:“我是不是变坏了……”
“哈?”
“为什么我会觉得,连茨木哥都不可信了……那是茨木哥啊……”

觉沉默了。
不由自主的,她的眼前浮现出儿时那段山间的岁月,那些画面浸在一汪温暖的光晕里,流水一般的跳闪。鹤妖带来的人类少年,山野间的打闹,听少年讲他和鹤妖的旅行,一起去摘最高枝上半熟的山果,一起躺在毛茸茸挂着夜露的草地上看星星……
虽然嘴上不说,她却还是记得的。那段曾经的日子被她好好的守护在心底,一个人类的少年和一群山野的小妖,暖的像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可是,百年啊……从什么开始,她们性格之中那些柔软的东西都被剔去雪藏了?开始有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肩头,逼着她们学着精明,学着成熟。当天塌下来需要靠自己去扛的时候,即使羸弱如蒲草,也会深深地将自己的根须扎进泥土里,先学着生存,再思量如何站立,最终坚挺成参天巨木,撑起穹野,却也失去了最初阳光雨露的温暖喜悦。
觉闭上了眼睛。自那片鬼火在丛原的彼端燃起的那一天起,山野小妖们的天空,塌了半边。
信任是多奢侈的东西,给背靠背的伙伴还不够分,哪里有多余的匀给一个百年未见的故人。故人这种东西就该活在那些故去的光阴里,在记忆深处停滞的时间里鲜活,以供好好的回忆怀念,为什么要出现在当下呢。
人类是多么善变的物种,妖亦如是。既然如此,何必再会?有多少重逢者能从彼此身上寻找到旧日的熟稔?更多的怕是一见之后,脑海之中便失去了一位故时友,多出了一个陌路人。
可是,能说谁错了么?能说谁过了么?不过是沿着各自的路咬着牙含着血一步一步走来后,发觉当初亲密的人已渐行渐远,彼此的路途再无交集。
萤草和她所怀念的那个茨木活在百年前的天光里。百年岁月悠悠而走,划出一条几乎不可跨越的鸿沟,在深渊的此岸与彼岸,他们形容狼狈,面目全非。
无法回头,还要笑着鼓掌,时光何等残忍。

“不是你的错。”觉这么说。
她紧走两步,并不温柔的胡乱揉了一把萤草的头发,动作和揉山间的小猫小狐狸没有什么区别。觉不耐烦的撇着嘴,将萤草的一头乌发全都揉乱了才收回手,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没出声。
她有点不自在,大概还是抡起狼牙棒打几枚棒球炸弹要来的轻松一点,总好过现在搜肠刮肚的绞尽脑汁。觉的眼角抽搐了几下,嘴唇轻碰啧了一声,烦躁的挥了一下狼牙棒,提高了音量,像是要向这一整个天地强调什么她坚信不疑的东西:“总之,一定不是你坏了!你是我们最好的小草,就算坏了,也是这个世界坏了!”
萤草愣了一下,挂着眼泪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还是我坏了吧。”她轻声细气的说,语气还带点没褪尽的哽咽,可笑意在轻快的尾音里绽放,像是雨后沾着水珠开放的花。萤草抹了抹眼睛,冲觉露出一个很小的笑容,吐了吐舌头:“世界坏掉了什么的……听起来太糟糕了。”

等觉带着萤草回到那间废弃的山间祠堂时,古笼火还呆在院子里,一张小脸紧绷着,像是在生气。
“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去接小草么,就在这儿接?”觉挑高了眉毛,话刚刺出口就被古笼火狠狠瞪了一眼,小精灵冲她挤着眼睛向屋里乱瞟,拼命的使眼色,想要提醒她什么。
觉心里的不安刚冒了头,就听见二口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是来找小草和小觉的呀,咦,她们好像回来了……”
吱呀一声破旧的纸门被拉开,二口女怯怯的向外看了眼,回头露出笑容:“嗯,她们回来了。小觉,小草,这个人说他认识你们呀,是你们以前的朋友吗?”
觉下意识握紧了狼牙棒,二口女背后,高大的白发恶鬼从黑暗的前厅里走出来,一双金眸在暗处闪烁微光。
他走到略微亮些的地方,停了步,双眼扫过拦在萤草身前的觉,略微扬眉。
那张脸孔完整的出现在觉眼里的那个瞬间,她的大脑空白了一刹。
茨木童子,从百年前故去的光阴里,走到了她的面前。


叁拾柒

一间破败的祠堂,三只昏迷不醒的小妖,两个不知过往的旁观者并两个偶遇的故友,一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位鬼族的不速之客。
茨木盘膝坐在墙根,任四只小妖上下打量。他的眼睛在萤草和觉的身上绕了绕,眼底依稀有怀念。
百年来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一朝入鬼背井离乡,却不想偶然归来居然能够碰见初时的友人。挺好。茨木这么想,亏得她们都是妖怪,百年下来几乎没什么变化,才能让他一眼便认清。
“我还是不能相信……”觉揪着自己的头发抓狂:“你怎么就这么……入了鬼?你不是和姑姑去了人类的镇子,姑姑知道你入鬼了吗?”
茨木便摇摇头:“那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师傅。”
“可你,几乎没变化啊,除、除了……”萤草看着茨木额前一对狰狞鬼角,微微瑟缩,像是一有不对就要向觉身后缩去。
“我入鬼时,到奈良那边不到三年,之后就没再长。”
到底是熟悉的面孔更容易唤起遥远的记忆,茨木简短的解释几句,生性单纯的萤草便已经化去了大半的防备,露出个小小的笑容来:“啊,怪不得,之后都不见茨木哥你再来找我们玩……”
觉拽了拽萤草的袖子,无形之中将她向身后拉了拉。她绷着一张脸盯着茨木,挣扎都写在眼里,像是不知到底该不该放下防备。先前觉得茨木是人类,终究与她们同道殊途,然而现下突然知道早在他们刚刚分别时茨木就已经堕身为鬼,那张脸和百年前几乎无差……觉刻意的压沉了嗓音塑造出严肃的口吻,凶巴巴道:“那你现在回来干什么?”
茨木微微扬眉:“我才要问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这里距离你们住的那片山林,少说有数百里。”
觉和萤草都沉默了。她们对视了一眼,身后二口女和古笼火也交换了眼神,最后是古笼火开了口:“鬼族,你有没有听说过……丛原火?”
茨木童子微微一愣。
“我们之前,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叫什么。”萤草攥紧了手里的草团:“直到前几天,漂亮大哥哥说,它叫丛原火……”
“漂亮大哥哥?”
萤草用力的点头:“嗯,他是从原来皇宫那边来的,可漂亮可漂亮了!就是人怪怪的,老是一个人和风说话……”
觉打断了萤草的偏题,她的眉头拧起,直勾勾的看着茨木:“那位大人说,丛原火是八岐大蛇的守墓兵,它横行的地方,必有灾厄。”
“他还说,还说,天下要乱了,让我们离开那片山林,找安全的地方躲一躲。”二口女怯怯的接了口,嘴一瘪,眼看着要哭:“可是我们刚上路,就碰见了好多好多没见过的妖怪,他们可凶了,一上来就打我们……小僧,小僧和山童,还有狸猫,都被他们打伤了,我们差一点没逃出来……”
茨木童子渐渐的坐直了。他顺着几个小妖散乱的叙述理了一理,从里头挑出了自己在意的东西。
“那个丛原火,长什么样子?仔细的给我说说。”

等到大天狗循着茨木的鬼气一路找到这间废弃祠堂时,正听见里面传出孩童大呲呲的嗓音:“先是丛原火,然后又是阴界百鬼行世,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这么乱过呢。”
立刻就有人反唇相讥:“闭嘴吧古笼火,你在石灯笼里面的时候能知道什么?”
一个女孩的声音怯怯的发问:“茨木哥……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坏掉了……”
谁拉了她一下打断了她的话,一片安静之中,听得见另一个女孩压抑的抽泣声。
大天狗微微扬眉,敛了羽翼落在祠堂外的树梢,听着里面的动静。
然后他听见了茨木童子的声音,白发恶鬼平稳而笃定的说:“不会。”
“这世界没那么容易坏,就算有这个倾向,也有个家伙会上赶着修好它。天塌下来有的是人去顶,不用你们怕。”
“咦?”
“这不是你们该想的东西。”茨木童子稍稍放缓了语气:“去找个合适的地方避风吧。如果无处可去,我认识一个还算靠谱的阴阳师,他应该会收留你们。”

茨木童子走出祠堂时,月已上中天。他一扬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一记风袭,抬眼望向树上的白衣大妖:“喔,你几时找过来的?”
明知故问,大天狗就不信茨木童子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寒着脸将一张面具扔下去砸在茨木童子的头上,冷声道:“铁鼠把路安排好了,天亮我们就走。”
茨木接住这张能剧面具,翻来覆去看了看,大约又是浮世绘里哪一位青面獠牙的恶鬼。他耸耸肩将面具收进袖子里,懒洋洋眯起眼睛抬头:“至于这么大的火吗,不就是让你等了一会儿我没回去……”
“言而无信。”
“喔好吧,你说是就是喽。”茨木童子唇角的笑容扩大:“我打听到消息了,这个功够不够抵我言而无信的过?”
大天狗动作一顿,振翅从树梢跳下,落在茨木童子身边,用苍蓝的眸子剜他:“说说。”
“在奈良旁边,萤草她们原来住的山林附近,五十年前出现了名为丛原火的异向。那东西会攻击一切活物,却不像是有清醒意识的妖怪。”茨木童子顿了顿:“有人告诉她们,丛原火是八岐大蛇的守墓之兵。他们重现世间,说明那附近有与八岐大蛇有关的东西出现。”
“谁告诉她们的?”大天狗微微皱眉。
“啊,据说是一个住在奈良的大妖,人身鹿尾,长得很漂亮……”
“哦。”大天狗听了一半便点头:“你怀疑,所谓的丛原火和黄泉国有关是吗。”
茨木童子没否认,他看着大天狗的眼睛,突的道:“那个人身鹿尾的妖怪,你认识?怎么我还没说完你就相信了。”
“我……”大天狗刚要摇头,滞了滞,含混道:“……我知道他。”
茨木便不再说话,他用乌沉的金色眸子瞅着大天狗,眼角眉梢皆是不愿点破的似笑非笑。大天狗心知一路走来自己露的破绽太多,这白发恶鬼想来已经猜到了几分因果,心底里竟隐隐的有些轻松。
明知瞒不住,便会不由自主的坦荡起来。茨木童子对他可谓坦诚,再不堪的过往也揭给他看过,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无形之中消弭了大天狗大半的心防。
如果是茨木……被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吧。
这样想着,大天狗抬起眼,正撞进茨木的眼底。白发恶鬼略微扬起眉毛,视线交错间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那双金眸里突的就多了点融融的亮光,像是在笑。
大天狗眨了下眼,将目光移去别处:“最后一个问题。”
“嗯?”
“那些小妖是谁?”
“他们啊。”茨木童子的声音缓了缓,微不可查的,他的语气之中多了种名为温和的东西:“他们……是我的曾经。”
曾经他和他们一起玩闹在山野间,曾经他也是那样幼稚却又固执的样子。曾经有一个夜晚他也曾天地孑然走投无路,被这即将倾塌的朽坏世道凉透了心魂,发出绝望的疑问——这个世界,是不是坏掉了?
可他们是幸运的,还能找到人问出这个问题。一个百年这么快又这么慢,快的在小妖们身上几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却漫长到让他的整个世界地覆天翻,双眼看尽淋漓罪恶,双手染满斑斑血污。
入鬼的一夜像是一道连天的坎儿,他将牙根咬的崩了血,撕心裂肺翻过后疼的刻骨铭心,百年都不愿意回头去看。终于有一天他回到这片土地上,意外与儿时故友重逢,他在她们的身上看见曾经的自己,突然就觉得记忆里那个晚上,似乎也并没有疼的天怒人怨。
谁成长的时候不曾疼通过呢?他只不过是,疼的狠了一些,长得快了一点。
薄凉月光倾洒在他的脸上,勾勒一笔过尽千帆的释然。
“他们,是我未入鬼前的朋友。”
“你未入鬼前,认识妖怪?”
“啊,说来话长。你若是想听,明天慢慢讲给你。”茨木童子说着,侧过脸来,语气之中多出三分调侃:“如何?这样可能赎了我言而无信的过失……大天狗大人。”
那刻意拖长的尾音在舌尖上绕了圈,出口来便让大天狗的睫毛一颤,鸦黑羽翼的末端几不可察轻轻卷起一道弧线。他的目光投注在别处,过了会儿才轻哼一声,低声应到:“嗯。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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