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铘音阙

恋爱脑幻视

朽木何栖风·拾陆

好的我来收fl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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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穿过破旧的纸窗,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原本微不足道的声音在这座死一样寂静的宅邸之中格外刺耳。
茨木童子在废弃的内廊之中大步前行,腐朽的地板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老宅之中,听在耳里就像是有别的什么人尾随一般。
茨木童子没有回头去看,在他闷头向前的时候大天狗羽翼微微扇动的风声始终在身后如影随形,这声音像是某种不知名的保障,让茨木童子相信在自己的背后有着足够强大的一道防线,他完全不必为身后的任何动静分神。
“这是我们第三次经过这条走廊。”
大天狗突然开口,茨木童子步伐一顿,脚下木板嘎吱一声不堪重负般折弯。
“你确定?”
口上说着疑问,茨木童子却已经转身去试图打开走廊两侧的纸门。他心里清楚大天狗的感官比他细腻敏锐许多,若不是已经有了把握,大天狗绝对不会如此笃定的开口。
朽蚀的纸门一触即散,剥落成纷飞的纸灰,门后却不是任何一个房间,而是又一条内廊。
与他们重复行走的这一条没有任何差别。
“啧……”茨木童子不耐烦的一拳砸在房柱上,红漆已经斑驳的木柱无法承受白发恶鬼的力量轰然断作两截,倒塌在地引起地板连串的嘎吱呻吟,飞灰腾起。除此之外,这座破败又坚挺的老宅吝于再多给出任何反应,坍塌的立柱没有给房屋造成任何影响,一如既往的破败又坚挺着,好像这间屋子根本就不是由这些柱梁撑起。
大天狗看着茨木童子出拳,没有出言阻止,只是抬起眼注视着正上方的横梁,羽翼轻动向后退了退避开断木坠地时腾起的尘埃。等到所有的声音都重新归于寂静他才收回视线,看着正用鬼手将蓬乱白发揉的更像一团稻草的茨木童子,平静出声:“不必再走了。”
“哈?”茨木童子发泄似得将脚边的断木踹开,闻言斜过眼睛看着大天狗,眉梢微微扬起。
“这是你打断的第四根柱子。按照在外面看到的这间宅子的规模,四根立柱倒塌的情况下它不可能不受影响。”大天狗轻轻吐了一口气:“你的猜测没错,我们已经不在那座鬼宅里……或是说,现在我们才真正的,进到了这座‘鬼宅’里。”
“啧……”茨木童子磨了磨牙,别过脸愤愤的瞪着空荡荡一成不变的走廊。

之前两人被暗算跌入幻境时双双动手,等到彼此都清醒后,稍一留神茨木童子就感觉到了不对。他和大天狗在幻境之中被激怒到了极致,出招谁都没有留手,两个大妖的全力一击叠加在一起该是何等的骇人,却丝毫没有撼动到这座古怪的旧屋。
“自成一个空间……或者是结界?”大天狗喃喃出声,伸出手去贴在一旁的门框上,像是在抚摸陈旧的木纹:“如果是这样……”
落满灰尘的门框忽然微微一热,大天狗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指尖传来了细微的吞噬力道,眉头一松,眼里却微沉。
果然是他想的这样……这个空间在慢慢蚕食他的妖力。若不是他对妖力的掌握早已入微,只怕还无法觉察。
“喂,茨木,你有没有感觉到力量在流失?”
白发恶鬼没有回答。
“……茨木?”
悚然的寒意突然顺着脊柱爬上,大天狗羽翼根部的绒羽耸起,骤然回身架起手中羽扇一挡。
半透明的念珠被羽扇格开,大天狗苍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无数张干瘪空洞毫无表情的铁青的脸。
刚才就在身后一臂之遥的茨木童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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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如果这里真的自成结界,以你我的力量能够从内部打碎它么。”
茨木童子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回过身来:“你说怎么办吧,这种事儿你比我清楚……”
话未说完便哽在了喉咙里,茨木童子的眉头拧了起来。
仅仅只是一错眼的时间,身后的大天狗不见了。而就在刚才他打开的那扇纸门之后,一成不变的走廊不知何时变了模样。
厚重的红漆覆盖了原本斑驳的立柱,洁白的纸门微微透出橙色的暖意,整齐的地板上像是曾经上过清漆一般干净体面反射微光。
一步之遥,眨眼天地,茨木童子看着纸门之后完好无损的建筑,某个瞬间有种时空的窗口在眼前洞开的错觉。
“喂,大天狗?”
茨木童子没有动作,扬起声音唤了同伴一声。自然是没有任何人回应的,四周一片悚然的寂静,也没有大天狗羽翼扇动的声音,好像刚才与白衣少年的一路同行只是另一个荒谬的幻境,自始至终没有人与他同行同止,他只是一个人在行走。
茨木童子的眉头渐渐锁紧了,金色的眼眸晦暗下去,瞳孔针状拉长。
就在这时,那崭新的走廊之中,尽头的透出橙色微光的纸门咔嚓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透过一指宽的缝隙茨木童子看见温暖的孤单的烛光轻轻摇晃。
如此明白的邀请。
犹疑并不是白发恶鬼的喜好,茨木童子定了定神,不再逗留于与大天狗失散的岔路口,迈步踏进那崭新的走廊。
就在他跨过了新与旧界限的那个瞬间,分明听见整座老宅之中,幽幽的回荡着同一个苍老的叹息声。这声音若有若无的,忽远忽近的,像是清晨将散的晨雾那样稀薄的笼罩了他。
“鬼之子啊……汝为何今日方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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