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铘音阙

恋爱脑幻视

朽木何栖风·捌

蓄谋已久的……我对茨原姬爱得深沉【等等】
关于妖琴师,百鬼夜行之中唯有“海座头”有类似琴师的身影出没,游戏里妖琴师的传记语焉不详,所以在此私设妖琴师和海座头是同一种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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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风吹动爱宕山茂密的松木,发出飒飒的轻响。咕噜咕噜的煮水声轻微,氤氲腾起的水汽模糊了林叶漏下的几缕阳光。
大天狗看着坐在小泥炉对面静听壶中水响的青衣僧者,恍然间像是回到了他还在寺院之中静修佛法的时光。然而这短暂的错觉很快夭折在了清风拂过翅膀的感官里,大天狗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羽翼,敛下视线开口:“阁下以书信约我在此一见,有何贵干?”
僧人竖单掌于身前,轻叹一声佛号,覆手灭了炉中小火,将滚水冲入绿莹莹的茶粉里。
“久闻爱宕山大天狗之名,却是百闻不如一见。”他抬起眼,点漆墨眼之中隐约浮动一抹青雾。纵使举手投足依旧透着长侍青灯古佛积累的禅意,眼神依旧清明透彻如琉璃,大天狗却清楚的知道面前的并不是一个久居深林的禅师,而是一个和自己一般的妖怪。
“在下目一坊,自西国而来。”他的声音潺缓,古茶一般醇厚温润:“为人时名讳终究作云烟散,而今,阁下唤我青坊主便是。”
大天狗微一点头:“略有耳闻。肯为苍生身缠罪业,值得敬佩。”
青坊主低笑一声,说是风轻云淡也可,大天狗却从笑声里听出了些微的自嘲:“在下为访故友而来,只是年代久远已失其行踪,遂前来拜访,为求得一路引。”
大天狗眼中微动。能够留存至今依然没有化作泥土的故友,只怕也已化身为妖。
“不知是哪位高僧?”平安京附近成妖的僧者,似乎只有那么寥寥几个……
“非也,彼时他不过一小小沙弥,稚气未脱,却自有一分纯净在心。”青坊主轻诵一声佛法,低声道:“只是最后听闻时,他已堕身成鬼,以好酒与凶戾闻名八方……”
大天狗沉默片刻,拧起眉头。
“阁下所说,可是酒吞童子?茫茫江山之下,再无第二个好酒的厉鬼。”
青坊主一时忡怔,片刻后才长叹一声:“我早闻大江山鬼王威名,曾揣测是他,却不想当真是他……冒昧多问一句,大江山位于何处?既已知晓故人行踪,便不多作叨扰。”
“以阁下修为,得知酒吞童子在外声名,还想再见他?”大天狗拧着眉宇:“酒吞童子绝非善类,大江山亦是妖魔横行。阁下此去怕不那么顺利。”
青坊主轻轻摇了摇头。
“成妖百载,光阴若水,再回首世间竟已不存相识之人。此间寂寥,怕不是久居高山未涉红尘的阁下所熟知。”他的声音很平稳:“再者,我亦成妖,他若未入鬼道,怕也让我无从寻起。”
大天狗沉默片刻,轻轻吐了口气。
“罢了。”大天狗坐直了身子:“我恰巧亦有事寻他……只是有些别的原因迟迟未动身前去大江山。阁下且在爱宕山稍适修整,不日我与你一同前去,想来别些妖物没有那个胆量阻挠于我。”
青坊主见大天狗眉心未松,推辞道:“可是别有难处?如此未免太过叨扰。”
“无妨,只是与大江山一员鬼将有些旧怨。此去了不得再与他一战方休罢。”大天狗摇了摇头:“阁下稍候,我这便着人传音于酒吞童子。”
“如此,多谢。”
青坊主起身向山下走去,忽听身后大天狗扬声问了一句:“沾染杀业堕身为妖,你可悔过?”
青衣僧人的脚步微顿。
“若此身真可济天下。”青坊主回过头,林间清风吹动肩头白发,他轻轻一笑,竖掌于前。
“区区僧者,何德何能敢惜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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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父亲,我们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出海吗?听闻海神前些日子震怒,好些人都没有回来啊!”
年轻的渔夫结结巴巴的把着渔船的缆绳,目光闪烁着,时不时向立在一旁的客人瞟上一眼:“何、何况还要带着这位……茨原姬……”
“家里已经没有钱了,若不冒险出海,次郎就要饿死了!我可是这若狭湾最有经验的渔夫!”老渔夫咬着牙看着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一挥手:“太郎,我们可是家里的男人!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我,我去就是!”
年轻的渔夫面上浮现出坚毅的神情,将缆绳缠好。
这位名叫茨原姬的夫人可是出了很多钱要渡过若狭湾呢!若是这一路平安回来,次郎可以吃很多天饱饭,冬天的衣服也有着落了!
这一定是位大人物家的女主人,如此强大的气场,让他几乎不敢正眼去瞧,甚至觉得说话都是冒犯……

茨木童子拢了拢自己的袖子,坐在这艘再普通不过的旧渔船上,维持着简单的幻形术,一言不发的扮演他的“茨原姬”。
倘若只是要过海湾当然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从他打听到的东西来看,在海上或许能见到某些行踪不定的人……
如果这只是青行灯那个女人的恶趣味,等他这次回来,就要她好看!

“父、父亲!起雾了!”
年轻渔夫惊慌的叫出来,茨木童子微微眯起双眼。
他早知所谓海神该只是海坊主一类的妖怪,在出海时便略微放出了自己的威压震慑四方,本想这一路该是不会有什么妖物作祟……现在看来,却是他小看了海中诸族。
“慌什么!把好方向,我掌着桨呢!”老渔夫压下颤抖大声道。
“可是刚才那个浪打的船进了漩涡,我分不清方向了!”年轻渔夫的声音带了哭腔。
茨木童子指尖微动,刚想放出鬼力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眼角却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下一刻,年轻的渔夫听到这位衣着尊贵的夫人开了口。
“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弥天的海雾之中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雾影剪出他的轮廓,似乎是一个清瘦的身着广袖和服的男人,抱着一尾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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